薛芝就那般坐在窗边,任由寒风扑面,雨滴砸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大开的窗子被人关上,屋子里重新烧着暖和的地龙,还燃着炭盆。
薛芝被人抱着放入床榻中,又用柔软的帕子替她擦了擦身子,小心谨慎避开了她的伤口。接着又给她洗了发,给她的发尾抹上了香膏。
熟悉的香膏味让薛芝觉得心安。
但其实也不是香膏,而是那人熟悉的味道,熟悉的松香,让她觉得心安,也觉得……难过。
她勾着那人的发丝,晶莹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中滑落,她开始抽泣:“罗定春……小蛮死了……就死在我面前……”
她被人疼惜爱护般搂入怀中,宽厚温和的大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,爱人炙热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,落在她的睫羽上,试图吮去她的难过悲恸。
薛芝病了。
景王妃坐在榻边,她看着脸色苍白的薛芝,叹了口气:“好端端的,怎么病了呢。”
李霜及站在旁边,她打量着病中薛芝,又看了看景王妃,安慰道:“母亲别担心,表姐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“就是。”李云及坐在桌边,吊儿郎当道:“她那样爱欺负人,爱折磨人,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连翘站在一旁,神色讪讪。
景王妃瞪了他一眼:“好好儿说话,怎么说你表姐的。”
“表姐?”李云及撇撇嘴:“她也配啊?”
生郁结薛芝欲结案
◎“澹台雯一案,今日必结。”◎
李霜及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李云及,欲开口。他连忙举起双手:“得得得,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两个人,我闭嘴还不行吗。”
景王妃看向连翘:“你们大爷呢?可是忙公务去了?”
“奶奶病了,大爷告了假。”连翘道:“王妃娘娘陪着奶奶,大爷放心,便亲自去给奶奶熬药了。”
李霜及有些惊讶:“亲自?”
“嫂嫂!”罗定妍跑了进来,她身后跟着裘氏。
裘氏一见景王妃,便连忙上前行礼。景王妃制止了她,让她不用无须多礼。
“好端端的,怎么就病了呢。”景王妃拉着裘氏坐下:“前一阵儿见了,不还是活蹦乱跳的?”
裘氏也不知是什么缘故,她听说薛芝那日裹着一件袍子回了府,与丫鬟仆从走岔了,貌似还烧了几件衣服,为着这事,府里竟还多了些风言风语。
当然,这些话她也不能给裘氏说,只是叹息道:“前几日正逢交节,该是不慎,被寒气入了体,大夫来过了,说是风寒,没什么大碍。”
大夫还说,薛芝是有郁结在心。
裘氏是不敢说这话的,盖因她不知是什么郁结,又怕景王妃问起来,论罗府的不是,故而她瞒了一些没说。
景王妃略坐了一阵,便带着李霜及、李云及走了。
罗定妍年纪小,嚷着要陪嫂嫂一起睡。
裘氏连忙将人抱走,不敢多留。
屋子里静悄悄的,到处都弥漫着药味儿,薛芝躺在床上,紧闭双眼。
“师父,看来郡主这次病得不轻啊。”清亦上前,他觑了觑薛芝,往后退了两步:“我看她不太妙。”
薛呈坐了下来,他微微抬手,薛芝的手便从被中伸了出来。他伸出手去,将指尖搭在薛芝手腕,垂眸凝思。
过了一会儿,清亦凑上前去:“怎么样了,师父?”
薛呈收回手,薛芝的手又放回了被中。
他看着薛芝的面容,眉头微蹙:“郁结很深。”
清亦瞪大了眼:“郁结?我们这才多久没见,郡主就生了郁结了?”
“而且我刚刚看了一圈儿。”他抓了抓耳朵:“我怎么没看见那个小丫鬟呢。”
“丫鬟死了。”罗定春端着药碗进了屋来。
清亦猛地转头看他,惊愕失声:“你说什么?”
罗定春坐在床沿,将薛芝扶了起来,给她喂了药后,又将她放下。
待盖好被子,他又将帷帐放下,转身看着二人,语气晦暗:“小蛮死了,端宁受了重伤,眼下又起了风寒。”
“小蛮死了?”清亦有些不可置信:“这才多久没见,就……就没了?”
薛呈看向罗定春,二人对视了一眼,走到了外间,清亦也跟着走了出去。
“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。”罗定春垂眸:“听说端宁那晚是一个人回来的,她裹着一件袍子,没有仆从跟随。”
薛呈拧着眉,语气责备:“你是端宁的夫婿。”
罗定春舌根发苦,他一时无法辩驳,也不想辩驳。
“大爷。”连翘来禀:“宋家娘子想来看看奶奶。”
宋婉庄进了屋子后,便直直地看向罗定春:“我知道那日的真相。”
“那你快说!”清亦催促。
宋婉庄吓了一跳,她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。待她看清二人面容时,面上血色顿失,她连连后退,指